锦书谁寄

蛾儿雪柳黄金缕。笑语盈盈暗香去。

炒豆子

(he自报,昨晚吃豌豆来的灵感,随手写的,文笔稀烂,还请看官们海涵。)

少年意气,何人不爱江湖?

我啊,我不爱!你气不气?

我爱名爱利,爱江山爱美人,但我就是不爱江湖,不是我胆小怕死,是闯荡江湖影响我炒豆子。

“小豆子,来二两炒货下酒!”摊铺前有人叫唤一声。

得,生意又来了!一招鲜吃遍天,这样的清闲日子不好么?

我叹一口气,好也不好,坏也不坏吧。

小豆子是我的绰号,这条老街上的人都这么叫我,从小叫到大。至于为什么喊我小豆子,那是因为我打小起就立志做这城里手艺最好的炒货师傅,炒最香的豌豆。

“小豆子小豆子,不爱江湖爱豆子,干煸糖炒都在行,次次炒糊一箩筐。”我安逸地仰在藤椅上,看着热闹的街市,手摇破蒲扇,嘴里哼着小曲儿,哼着小时候伙伴们嘲笑我的打油诗。

不知你们是否仍安在,在那遥远的,我无法触及的江湖。

这一大清早啊,城里的官兵捕快们就全跑上街,见缝插针似的,瞅见个空地儿就张贴画像和告示。

“不得了啦!江洋大盗酒三爷混进城啦!”一个花甲之年的老秀才鼻尖贴着告示,努力地辨认着那上面的大字。

哦,原来是来了个道上混饭的呀。

我打了个哈欠,兴致缺缺地看了看那画像,竟是个女子,身形窈窕,面裹黑纱,头戴斗笠,只留一双杏花眼,看得我有些出神。

会是她吗?

我旋即自嘲着摇摇头,十十几年都过去了,怎么可能呢?

说不定,说不定她早成了江湖里的垫脚白骨。

我笑着,回到了炒货铺子。

“小豆子,来一两干煸豌豆!”

我笑着摇摇头,说:“炒锅坏了,今天不做买卖。”

那人看了一眼灶台上完好无损的铁锅,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。

“老徐,打壶酒来,咱俩喝一口。”我冲着旁边的酒坊喊道。

那边的铺子里探出来颗锃亮的光脑壳,打了个呼哨,嘿嘿笑道:“先说好,得把你的炒豆子全式全样地拿出来!”

“那得看你的酒好不好了。”

日头西落,抿一口酒,拈两颗豆子扔到嘴里,一旁的老徐跟我吹牛皮,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。

这江湖,与我何干?

一个女童坐在自家门前的石阶上,瞧着街上的热闹叫卖,时而从口袋里拈起一粒干炒豌豆放进嘴里,嘎嘣嘎嘣地嚼个满嘴生香,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惬意。

这时一个满脸污垢的小男孩凑了上来,看着瓷娃娃似的小女孩,不屑地用鼻子出了声气。

“你神气什么?”小女孩有些懊恼地瞪着男孩,不知这小子为啥觍着脸上来扰她雅兴。

“这豆子炒的真烂,你怎么还吃得那么香?”小男孩说着,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。

“给,这才是最正宗的干炒豌豆!”小男孩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,抬手递给小女孩,枯黄干瘦的小臂从短窄的袖管里露了出来。

小女孩狐疑地打开布袋,从里面拈出一颗炒豆子放进嘴里。

“呸呸呸!这都炒糊啦,好苦好苦!”小女孩一脸生气。

小男孩见状,小脏脸一红。

“快看呐!林家三小姐竟然吃这瘪三儿的东西!”

“小豆子小豆子,不爱江湖爱豆子,干煸糖炒都在行,次次炒糊一箩筐,哈哈哈哈哈......”

好巧不巧,被街上的小伙伴们撞见了。

在大家的哄笑声中,小豆子的脸上更红了,尘土泥灰都掩盖不住。

小女孩愤愤地把小布袋摔在了地上,炒豆子洒了一地,转身跑进了家门。

画面一转,林家府邸已经荒废,林家老爷被贪官诬陷,满门抄斩,他的三女儿出门买炒豆子正好躲过了一劫。

她说,她要闯荡江湖,去学武艺,以后杀尽天下贼子,为父报仇。

当年的小男孩也长高了不少,愣愣地看着她什么也说不出口,只是像往常一样递给她一布袋自己做的炒豆子。

“我等你报仇回来,还给你做最正宗的炒豆子。”

“好,一言为定,我林嫣然一定回来。”

这次女孩走了再也没回来过,男孩时常后悔,当初为什么不劝她留下来隐姓埋名,自己养活她......

昨夜被老徐灌了不少酒,脑袋晕乎乎的,我磨磨蹭蹭地爬下床,准备新一天的炒货。

外面天还没亮,死沉沉的黑。

不过,西北角却有几丝光亮,是火光?

那黯淡的光亮越来越近,并且越来越亮,隐隐中还有嘈杂的吵嚷声。

我的心砰砰直跳,手里机械地颠勺翻炒着豌豆,脑子里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儿了。

“大胆逆贼,快停下,饶你不死!”一声暴喝响彻城南的老街,官兵手里的火把照亮了街道,犹如白昼。

我猛地一惊,回过神来。

街上接而响起婴孩的哭叫,惊慌收拾细软的翻找声,女人的低语。

街角巷尾又钻出一群胆子大的围观者,探出头投去探询的目光。

我没有害怕,但心脏却像匹脱缰的野马,疯狂地泵动着,想要挣出胸膛。

干炒豌豆的香气弥漫老街,似乎与街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不太对搭。

一道身影不急不满地走到我的铺子前,那人解下了面纱,摘下斗笠,看着我说:“小豆子,我要吃炒豌豆。”

我笑了,直接把炒锅端到她面前,她猴急地伸手抓了一把,往嘴里一塞,烫的她直哈气。

她长大了,模样跟十年前完全不一样了,不过急着吃豆子的样子倒还是一模一样。

“刷”一抹雪亮的光一闪,长剑刺来。

“锵!”金铁相击之声响起,那柄剑被挡了下来,但女人并未出手。

“你是何人?为何妨碍我拘捕匪徒?!”那柄剑的主人诧异地看着我。

我笑着翻腕放下炒豆子用的铁铲,说:“大内神捕张宇开大人,小的就是给你府上送炒货的贩子小豆子啊。”

“这炒豆子是这位客人十年前就预订好的,您要是想吃,那得等下一锅啦。”

“哼,虽然不知道你这身功夫是从哪里练的,不过你敢拦我,那便连你一块儿收拾!杀!”

总捕头一声令下,四下的官兵们一齐涌了上来,火光、剑影,散乱喧嚣。

我和林嫣然被靠着背,环顾着数不清的官兵。

“如果我这次能活下来,你得给我炒一辈子的豆子。”她偏头呢喃,长发散在我的脸上。

“好。”我看着天空,东边现出一抹鱼肚白,天要亮了。

“爹,你讲完了?你就是这么着追上我娘的?你不怕她不回来找你吗?”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,扑闪着大眼睛盯着我,怀里抱着一个小布袋,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炒豌豆。

“嗨,这有啥好怕的?相信爹,要想得到一个人心,就得先栓住他的胃!”我讲完嘴巴有点儿干,端起茶缸猛灌一气。

这时林嫣然走过来,给我添了一杯水,笑吟吟地看着自家闺女,说:“别听你爹瞎说,听娘的,还是练武重要,你看你爹现在不得处处依着我。”

小女孩挠挠头说:“可是你嘴馋了还是得让爹爹给你炒豆子呀,莫不是娘处处依着爹?”

我听了哈哈大笑,拍了拍闺女的头,赞许道:“诶,真不愧是我闺女,聪明,聪明!”

林嫣然哼了一声,说:“自豪什么呢?锅刷了吗?碗洗了吗?饭做了吗?”

我一阵头大,赶紧跑进厨房忙活起来。

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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